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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章 屍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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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禪只有右手能動, 連忙阻擋,“你把手拿開!”

梁宴北只拉了兩下,忽而就撒手了,轉身而去,溫禪以為他真的放棄,松一口氣。

可誰知他只是把放在另一張桌子上的藥拿上,又轉回來, 苦口婆心道,“殿下,我真的只想給你換個藥, 你就莫要再拒絕了。”

溫禪道,“你把要藥留下,我自會讓別人敷。”

梁宴北奇怪道,“我現在明明就站在你面前, 你這麽還讓別人上呢,再說了, 我要真的是有什麽非分之想,壓了那麽久,也不急這一時啊。”

這一番話說的這樣露骨,溫禪鬧了個紅臉, “你少胡說!”

“我可沒胡說……”梁宴北從旁拉一個椅子,挨著溫禪坐下,“這藥真的很有用,比太醫給你的好多了。”

溫禪不是不相信他拿來的藥, 而是……

梁宴北見他這個時候有些出神,眼疾手快的把他衣襟拉開,露出傷口。

目光在觸及那一片白紗布時,驀然變得暗沈,他擡手覆上溫禪的後腦勺拉向自己,再一前傾,唇瓣輕輕觸碰了一下他的額頭。

“殿下別亂動,上完藥之後就不疼了。”他低低道。

溫禪身子一僵,耳根紅透,腦子一時卡住,支支吾吾半天才道,“你別總是對我這樣。”

梁宴北看他這樣子,彎眸一笑,答應道,“好。”

他手上動作很輕,把紗布一層層揭開,在把藥均勻的灑在傷口上,黃白藥粉相間,溫禪沒一會就感覺傷口處有些發熱。

梁宴北從袖中拿出潔凈的白紗布,在一層層把傷口包住,目光掃過他精致的鎖骨。

溫禪的皮膚是哪種常年不曬日光的白,加上一直養尊處優,皮膚看上去嫩得很。

梁宴北不動神色移開目光,將衣裳合好。

“殿下,你這身板也太瘦小了,該多吃些肉。”

“既然都上完了藥,你還在這幹什麽?”溫禪現在只想他快些離開,然後自己冷靜一下,轉頭看一眼窗外的天色,道,“馬上就要到宮禁了,你若再不走,可就出不去了。”

這麽一說,梁宴北才想起來還有這一茬,微微皺眉“嘖”了一聲,“今日來得太晚,明日我來早些。”

“不許再來了!”溫禪氣道,“我要專心養傷。”

梁宴北沒說好也沒說不,只是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,忽而湊近溫禪,在他臉上響亮的親了一口,“那我先走了。”

說完,在溫禪還沒反應過來時,便走到窗子前,從哪進來就從哪出去。

溫禪回過神來,氣得咬牙,方才還裝模作樣答應得挺好,結果一轉臉嘴又不老實。

梁宴北剛翻窗落地,身後就傳來阿福的驚呼聲,“梁公子?!”

他轉身,一點沒有被發現的驚慌,反而沖阿福一笑,“別聲張,我正要走。”

阿福下意識往四處看看,壓低聲音,“梁公子,你是來找殿下的嗎?他今日……特地說了不準你進來。”

“他說的?”梁宴北挑眉,“我只是來給他拿了些藥。”

“梁公子快走吧,這宮裏的人剛被我差遣走,正巧沒人。”阿福匆忙道。

他點點頭,“你照顧時細心點,我明日再來。”

阿福忙連連應聲,待梁宴北離開之後,他才突然反應過來,“明日再來?”

“阿福。”此時殿內傳來溫禪的聲音。

阿福拂了拂袖子,推門而入,“殿下。”

“你方才再跟梁宴北說話?”溫禪背對著阿福而站。

“回殿下,正是梁公子,方才奴在來時,趕巧看見他……翻窗而出。”

“我分明說過不許放他進來。”

“殿下,你這不是為難奴才們嗎?那梁公子的能力你也是知道的,就是奴才們豁了命的攔,都一定能攔住他一只鞋。”阿福喊冤。

溫禪頓覺頭疼,竟也覺得阿福這一番話有道理,本來也沒想著追究,索性就掀過去,問道,“我今日讓你辦的事,辦得如何了?”

“回殿下,消息已經放出去,現在京城大街小巷之內,都是殿下遇刺之事,這是一。”

“其次,奴才把昨夜的殘羹拿去給王太醫看,他在其中查出有夜迷香這種藥,奴才給了些銀子,讓他守下這個事,這是二。”

“還有第三,正如殿下所料,咱們禧陽宮的暗衛除去昨日被調走的那一半,全都死了,傷口在脖子,皆是一刀斃命。”

溫禪聽完沈思片刻,問道,“昨日去禦膳房領晚膳的人,你暗中記下,找機會一個個讓他們到我跟前服侍。”

阿福楞了一下,而後會意,“是。”

“今日的事你做的很好,先下去吧。”溫禪道。

阿福應一聲,轉而退出大殿,回憶著昨日去領晚膳的有誰。

溫禪聽見殿門關上的聲音後,才回頭看了一眼,然後眨了眨有些紅紅的眼睛,雙肩一垮坐在床榻上,開始出神。

楞了一會兒,不知道想了什麽,嘴角竟勾起一抹笑。

燭火搖曳,晚風涼人,梁宴北的馬車出了皇宮之後,直奔和悅樓。

剛進房間,鐘文晉就匆匆迎上來,“你怎麽去了那麽久?九殿下怎麽樣了?傷勢真有那麽重?”

梁宴北倒不著急回答他,看了一眼房中,疑問道,“怎麽只有你?子傅呢?”

鐘文晉急道,“衙門有事,他爹把他叫回去了,你先跟我說說啊!”

“傷勢不輕,但還沒有道傳言中憑藥吊著一口氣的程度。”梁宴北走到桌前坐下,“這次刺殺是早有預謀。”

鐘文晉聽聞後,松一口氣,坐到梁宴北對面,“你也真是,一下就把人給殺了,好歹留個活口查幕後黑手到底何人。”

梁宴北靜默片刻,道,“我有辦法查出是誰要殺九殿下。”

“什麽辦法?”

“今日我進九殿下的宮殿,發現一個與那刺客極其像的宮女。”

“你懷疑,她與那刺客是一夥的?”

“任何一個巧合背後,都可能藏著真相。”梁宴北微微瞇眼,“只是她身在皇宮裏,我不好下手去查。”

鐘文晉也皺眉,“皇宮裏面,我們都沒辦法把手伸進去,只能讓九殿下自己去查。”

“明日我去,會向他說起此事。”梁宴北道。

“你還要去?”鐘文晉訝異道,“你膽子也太大了吧,這兩日皇宮進刺客,守備已是極其森嚴,你萬一被抓住,那可不得了啊。”

梁宴北一臉“我不聽我不聽”,“我會小心些。”

“你……”鐘文晉還想再勸,卻被突然推開的門打斷。

謝昭雪進來的很快,迅速把門關上,回身見梁宴北也在,忙開口問了溫禪的情況。

梁宴北又將方才的話重覆一遍,問道,“你可有查到那刺客的身份?”

昨夜被殺的刺客,屍體連同頭顱一並送去了謝晟然掌管的刑部,而謝晟然有意鍛煉謝昭雪,便將查刺客身份的差事交由他,今日一整天,謝昭雪都在忙此事。

此時他卻一臉暗沈,坐到兩人旁邊,“什麽都沒查到。”

“衙門出了什麽事?”鐘文晉見他臉色不好,心中也開始打鼓。

謝昭雪沈聲道,“原本那刺客的屍體留在衙門的特殊停屍房,可我方才回去,衙門的人說那屍體不見了。”

“難不成是幕後兇手怕查出他,派人偷走了?”

“若是偷走的還好說。”謝昭雪神色越來越難看,“那特殊停屍房除卻停放屍體的小榻之外,整個屋子的地面都會撒上一層細粉,任何東西在上面,都會留下痕跡。”

“方才我去看了那房中的細粉,發現只有一排腳印,是從小榻到門處的。”

鐘文晉頓覺驚悚,“會不會,會不會是有人從屋頂跳到小榻上……”

謝昭雪搖頭,“那房子的屋頂並非瓦片,而是磚石,若要進入必須破壞,可是我看過,屋頂是完整的。”

“且今日層層侍衛守著房門,不曾見任何人出來或進去。”

“這真是奇了怪了。”鐘文晉驚道,“難不成是那屍體自己走出來的?”

說罷他自己都打一個驚顫,“這不可能吧……”

梁宴北若有所思。

“現在屍體不翼而飛,線索還沒查出就斷了,該如何?”謝昭雪道。

“既然如此,那就只能從皇宮那邊下手。”梁宴北道,手指在桌面上敲著,輕聲道,“後宮中,昨夜去巖香寺禮佛,帶走了九殿下兩大護衛的妃子,是何身份?”

“雪瑕宮的梅妃,本名趙婧,是跟趙家完全沒有血脈關系的義親,娘家很遠,一時半刻還查不到什麽。”鐘文晉道。

“她絕對有問題。”梁宴北道,“就從他和那個宮女入手,往朝廷上的官員身上查,想必能查到什麽。”

鐘文晉道,“就算我們真的查到了,沒有證據,也沒法下手。”

朝廷官員不是尋常百姓,若要動,需得經皇帝之手才行,否則就是傷敵一千,自損八百。

然而梁宴北卻浮現一抹冷笑,“證據?”

“宴北兄,難不成……你想私自動手?”謝昭雪疑惑的問。

“以其人之道,還治其人之身。”他眸光閃爍,聲音裏夾雜著臘月寒雪,“既然有膽量動九殿下,那就要有同樣的膽量來承受其帶來的後果。”

“你說的對。”鐘文晉立即被說服。

謝昭雪沒再說話。

經五月島一行,他多少能看到梁家在江湖上的地位,就算不是梁宴北親自動手,也有單家或是旁人,根本無須擔心。

眼前最主要的,就是查出,到死是誰要殺一個文不成武不就,連母族勢力都不存在的九殿下。

如此一來,才能防止九殿下在受傷,而刑部也能向皇帝交差。

三人隨後又聊了幾句,便從和悅樓散了。

第二日。

天黑得早,晚膳送來的時候,已是夜色朦朧,而昨夜口口聲聲說今日還要來的梁宴北,卻始終沒有現身。

溫禪吃到一半,越想心中越不舒服,索性將筷子一拍,“不吃了!撤下去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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